第14章藍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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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藍燈往事
“周巖，你要跟我對峙，跟我當面把什麽話都說清楚是不是？那好，這些話在我心裏憋了太久了，我早就想說出來了。”
說話的時候周二叔已經把手套和毛線護臂都扔在了地上，我們都楞了住，他那條胳膊呈現出一種難以形容地黑紫色，每一塊皮膚都是焦灼的，猙獰可怕。
隨後周二叔顫巍巍地將整只手臂擡了起來，嘆了口氣說：“我這只手啊，算是徹底沒救了，這麽多年我訪遍各地名醫還是沒用，胳膊燒傷面積太大根本無法植皮，外面焦了裏面的好幾處傷口卻還無法愈合，這麽多年了，還是偶爾就會劇痛難忍，甚至手到現在都無法抓重物，稍微受涼就會又疼又癢得難受……”
“這是你自找的。”
太子洪巖冷冰冰盯著他，不屑地說：“我倒是第一次直接看到你這只手，可原本以為我小時候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只是個笑話，你說為了模仿我爸，把自己的手也燒了，然後手廢了才退出了江湖，當時聽到這話把我逗壞了，現在回想起來，你這是活該，自取其辱……”
太子洪巖這話雖然說得過分，但十爺確實之前也跟我們說過相同的話，就在他救了周小米的時候，那時聽到他說這話我們也覺得他是在開玩笑，難道說這是在很的？
而這時十爺又笑了笑，一擺手，除了文暢和可可之外的其他混混都識相地走出了地下室。
等他們都離開了之後，十爺這才又笑著說：“大侄子，你說我活該？哈哈，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爸當年在東北藍燈引路，把電線纏在手上點火直接嚇住了一批人，從此打出了個‘藍燈五爺’的名聲來，他那只被燒過的手雖說多少受了點影響當時活著的時候依舊能行動自如，而我呢？我只是效仿，卻傷得比他還重，比他還慘……”
“這就是命，你能怨誰？”太子洪巖冷冰冰地說。
“命？哈哈，這話說的我愛聽，沒錯，這他媽的就是命！”
一瞬間，十爺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收斂，他紅著眼圈頓時一通怒吼：“命這東西就是這麽的不公平！當年在東北藍燈引路打開局面的分明是我！為了救人不惜廢掉自己一只手的分明是我！我他媽的才是真正的藍燈五爺，可我他媽的得到了什麽？所有的好處、所有的名望威勢全都成了你爸爸一個人的！命！去他媽的命！”
這話一出口，不光是太子洪巖楞了住，連隔壁鐵籠子裏的我們也全都楞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他這話裏的意思……
“你，你說謊！”
太子洪巖突然又吼道：“周老二，你是嫉妒我老爸，所以你才編出這些謊話來蠱惑別人！”
“哈哈，我說的到底是不是謊話，你叔父輩的自家人心裏都跟明鏡一樣清楚，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我讓老五和那些早就被我收買掉的外姓老大們一推舉我，咱周家人立刻就都不反對了？因為他們心裏最清楚，我才是最能擔得起周家大權這一重擔的人！”
十爺嘶吼著說，說話時氣得直跺腳，就像將多少年來的滿腔怨氣一洩而出了一樣……
隨後，整個地下室裏一陣沈默，但很快十爺的語氣就又平靜了下來，冷冷瞪著一臉驚訝、不再說話的太子洪巖說：“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親口問問你的幹爺爺白老爺子，他肯定不會對你說謊話吧？而他正是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
“白老先生？”我忍不住在旁邊驚訝地說出了口。
“沒錯，就是那個老不死的！”
十爺望了我一眼，又惡狠狠地說：“‘白門忠烈’，去他媽的‘白門忠烈’，那個老東西比誰都狠，比誰都毒辣！當年我和我大哥在東北闖蕩時都還年輕，無意間結實了他之後確實借著他‘白門最後一個扛旗人’的威名得到了他不少的幫助，隨後腦袋一熱就都認他做了幹爹！後來，東北三大幫會之間產生矛盾大打出手，我們兄弟為了救人單槍匹馬殺到了作為大戰地點的工地上，見無法阻止住三大幫的沖突，我當下手執藍燈震住全場，這才求出了一條生路來，從此藍燈五爺威名震天下，在東三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是……”
我又忍不住在鐵籠中發問：“可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話，為什麽這些年來你卻會被人們遺忘，而被記住、甚至當做神一樣供奉的卻是洪巖的老爸？”
“因為白老爺子的一句話……”
十爺紅著眼圈咬著牙說：“當年我們在工地上一鳴驚人之後，我被送進了一個小診所裏治療，可我的胳膊，已經燒傷得太嚴重了，以當時的醫學來說，幾乎是保不住了，而白老爺子後來去看我們時憂心忡忡地說，我們兩兄弟年少氣盛在道兒上結了不少仇家，如今雖然一鳴驚人，但名聲傳得快仇人也來得快，何況我一只手已經廢了，在江湖上行走的話肯定多有不便，因為手臂燙傷太嚴重了必須好好調養幾個月不能露面，白白浪費了好不容易打來的名聲的話又實屬可惜，因此他出了個主意，與其把好不容易把剛打出來的威名浪費掉，倒不如來一出‘貍貓換太子’，畢竟當時我在工地上手執藍燈引路時是晚上，天黑，我們兩兄弟長得又比較像，如果以假亂真一定不會有人懷疑……”
說到這裏，十爺沈默了一下，隨後掏出煙來點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後才又接著說：“我當時天真，以為白老爺子這話是為了我好，於是也就點頭同意了，於是我大哥頂替了我‘藍燈引路’的功勞成為了‘藍燈五爺’，自此一舉名震江湖。後來全國嚴打，東北因為涉黑太嚴重成為了重點打擊對象，未免遭受牢獄之災我們只能躲回了老家，我繼續躲在暗處調養自己的手臂，而我哥他也依舊頂著我的功勞縱橫江湖，未免被人懷疑甚至自己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的左臂燒成了輕傷，那之後，‘藍燈五爺’的名聲越混越大，他後來及時由黑漂白走了正道，這才漸漸打造出了現在的周家王朝……”
見他再度沈默了下來，我又問：“那你呢？既然你說‘藍燈引路’的壯舉是你做的，功勞是你的，為什麽太子洪巖的父親越混越大之後你會混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全都是因為我的手！”
十爺又低頭望了望自己那只光是舉起來就已經微微發抖的胳膊，充滿恨意地說：“經過幾年的調養，我的手好不容易保了住，兵器誒漸漸恢覆了知覺，可在所有人的眼裏‘藍燈五爺’就是我大哥這一印象已經根深蒂固根本就無法動搖了，我手廢了，打不了架不能混了，後來我大哥倒是對我不薄，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去做生意，可我他媽的不想做生意，我想要的是權勢！是本來就該屬於我的‘藍燈五爺’的權勢！整個周家都該是我的，憑什麽他坐享其成，功成名就了卻要把我踢出去做生意？他的心思我當然明白，他是怕我揭穿了自己茂名鼎泰的事實，怕我把事情傳出去被人知道，所以他要用錢堵我的嘴，所以要讓我跟這個江湖徹底隔絕……”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十爺的眼淚竟然奪眶而出， 而我們也都聽得一陣驚過一陣，想不到，這已經二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裏，竟然還藏著一段如此駭人聽聞又不可思議地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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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巖，你要跟我對峙，跟我當面把什麽話都說清楚是不是？那好，這些話在我心裏憋了太久了，我早就想說出來了。”
說話的時候周二叔已經把手套和毛線護臂都扔在了地上，我們都楞了住，他那條胳膊呈現出一種難以形容地黑紫色，每一塊皮膚都是焦灼的，猙獰可怕。
隨後周二叔顫巍巍地將整只手臂擡了起來，嘆了口氣說：“我這只手啊，算是徹底沒救了，這麽多年我訪遍各地名醫還是沒用，胳膊燒傷面積太大根本無法植皮，外面焦了裏面的好幾處傷口卻還無法愈合，這麽多年了，還是偶爾就會劇痛難忍，甚至手到現在都無法抓重物，稍微受涼就會又疼又癢得難受……”
“這是你自找的。”
太子洪巖冷冰冰盯著他，不屑地說：“我倒是第一次直接看到你這只手，可原本以為我小時候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只是個笑話，你說為了模仿我爸，把自己的手也燒了，然後手廢了才退出了江湖，當時聽到這話把我逗壞了，現在回想起來，你這是活該，自取其辱……”
太子洪巖這話雖然說得過分，但十爺確實之前也跟我們說過相同的話，就在他救了周小米的時候，那時聽到他說這話我們也覺得他是在開玩笑，難道說這是在很的？
而這時十爺又笑了笑，一擺手，除了文暢和可可之外的其他混混都識相地走出了地下室。
等他們都離開了之後，十爺這才又笑著說：“大侄子，你說我活該？哈哈，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爸當年在東北藍燈引路，把電線纏在手上點火直接嚇住了一批人，從此打出了個‘藍燈五爺’的名聲來，他那只被燒過的手雖說多少受了點影響當時活著的時候依舊能行動自如，而我呢？我只是效仿，卻傷得比他還重，比他還慘……”
“這就是命，你能怨誰？”太子洪巖冷冰冰地說。
“命？哈哈，這話說的我愛聽，沒錯，這他媽的就是命！”
一瞬間，十爺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收斂，他紅著眼圈頓時一通怒吼：“命這東西就是這麽的不公平！當年在東北藍燈引路打開局面的分明是我！為了救人不惜廢掉自己一只手的分明是我！我他媽的才是真正的藍燈五爺，可我他媽的得到了什麽？所有的好處、所有的名望威勢全都成了你爸爸一個人的！命！去他媽的命！”
這話一出口，不光是太子洪巖楞了住，連隔壁鐵籠子裏的我們也全都楞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他這話裏的意思……
“你，你說謊！”
太子洪巖突然又吼道：“周老二，你是嫉妒我老爸，所以你才編出這些謊話來蠱惑別人！”
“哈哈，我說的到底是不是謊話，你叔父輩的自家人心裏都跟明鏡一樣清楚，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我讓老五和那些早就被我收買掉的外姓老大們一推舉我，咱周家人立刻就都不反對了？因為他們心裏最清楚，我才是最能擔得起周家大權這一重擔的人！”
十爺嘶吼著說，說話時氣得直跺腳，就像將多少年來的滿腔怨氣一洩而出了一樣……
隨後，整個地下室裏一陣沈默，但很快十爺的語氣就又平靜了下來，冷冷瞪著一臉驚訝、不再說話的太子洪巖說：“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親口問問你的幹爺爺白老爺子，他肯定不會對你說謊話吧？而他正是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
“白老先生？”我忍不住在旁邊驚訝地說出了口。
“沒錯，就是那個老不死的！”
十爺望了我一眼，又惡狠狠地說：“‘白門忠烈’，去他媽的‘白門忠烈’，那個老東西比誰都狠，比誰都毒辣！當年我和我大哥在東北闖蕩時都還年輕，無意間結實了他之後確實借著他‘白門最後一個扛旗人’的威名得到了他不少的幫助，隨後腦袋一熱就都認他做了幹爹！後來，東北三大幫會之間產生矛盾大打出手，我們兄弟為了救人單槍匹馬殺到了作為大戰地點的工地上，見無法阻止住三大幫的沖突，我當下手執藍燈震住全場，這才求出了一條生路來，從此藍燈五爺威名震天下，在東三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是……”
我又忍不住在鐵籠中發問：“可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話，為什麽這些年來你卻會被人們遺忘，而被記住、甚至當做神一樣供奉的卻是洪巖的老爸？”
“因為白老爺子的一句話……”
十爺紅著眼圈咬著牙說：“當年我們在工地上一鳴驚人之後，我被送進了一個小診所裏治療，可我的胳膊，已經燒傷得太嚴重了，以當時的醫學來說，幾乎是保不住了，而白老爺子後來去看我們時憂心忡忡地說，我們兩兄弟年少氣盛在道兒上結了不少仇家，如今雖然一鳴驚人，但名聲傳得快仇人也來得快，何況我一只手已經廢了，在江湖上行走的話肯定多有不便，因為手臂燙傷太嚴重了必須好好調養幾個月不能露面，白白浪費了好不容易打來的名聲的話又實屬可惜，因此他出了個主意，與其把好不容易把剛打出來的威名浪費掉，倒不如來一出‘貍貓換太子’，畢竟當時我在工地上手執藍燈引路時是晚上，天黑，我們兩兄弟長得又比較像，如果以假亂真一定不會有人懷疑……”
說到這裏，十爺沈默了一下，隨後掏出煙來點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後才又接著說：“我當時天真，以為白老爺子這話是為了我好，於是也就點頭同意了，於是我大哥頂替了我‘藍燈引路’的功勞成為了‘藍燈五爺’，自此一舉名震江湖。後來全國嚴打，東北因為涉黑太嚴重成為了重點打擊對象，未免遭受牢獄之災我們只能躲回了老家，我繼續躲在暗處調養自己的手臂，而我哥他也依舊頂著我的功勞縱橫江湖，未免被人懷疑甚至自己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的左臂燒成了輕傷，那之後，‘藍燈五爺’的名聲越混越大，他後來及時由黑漂白走了正道，這才漸漸打造出了現在的周家王朝……”
見他再度沈默了下來，我又問：“那你呢？既然你說‘藍燈引路’的壯舉是你做的，功勞是你的，為什麽太子洪巖的父親越混越大之後你會混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全都是因為我的手！”
十爺又低頭望了望自己那只光是舉起來就已經微微發抖的胳膊，充滿恨意地說：“經過幾年的調養，我的手好不容易保了住，兵器誒漸漸恢覆了知覺，可在所有人的眼裏‘藍燈五爺’就是我大哥這一印象已經根深蒂固根本就無法動搖了，我手廢了，打不了架不能混了，後來我大哥倒是對我不薄，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去做生意，可我他媽的不想做生意，我想要的是權勢！是本來就該屬於我的‘藍燈五爺’的權勢！整個周家都該是我的，憑什麽他坐享其成，功成名就了卻要把我踢出去做生意？他的心思我當然明白，他是怕我揭穿了自己茂名鼎泰的事實，怕我把事情傳出去被人知道，所以他要用錢堵我的嘴，所以要讓我跟這個江湖徹底隔絕……”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十爺的眼淚竟然奪眶而出， 而我們也都聽得一陣驚過一陣，想不到，這已經二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裏，竟然還藏著一段如此駭人聽聞又不可思議地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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